2024年5月7日 星期二

Disorder

*OOC

 



1

「遊樂園?」

「對啊。」


總部醫療室裡,叢雲花月坐在柚木書桌上,一雙腿晃呀晃的,惹得一旁書寫文件的伊波雷沒好氣地拍了拍他,後者從抽屜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遞給一臉困惑的少年。

叢雲花月將拿著的棒棒糖塞進嘴裡後接過,隨意翻了兩下,大致是介紹遊樂園的設施及特點,樂園的位置在隔壁縣,由於是新開的園區,廣告隨處可見,就連不怎麼關心世事的他都知道這麼一件事。而裡頭除了常見的遊樂設施外,有特地從國外請來表演的劇團與深受小孩子喜愛的遊行,甚至還有晚間特有的燈光秀及煙火秀。


「我這邊有票。」見人瞧得認真,伊波雷從資料夾裡抽出三張票,在叢雲花月面前晃了晃。「就跟小柳星導他們一起去吧?偶爾也出去走走,才多大年紀啊,整天不是刀就是槍的。」

「不……」拒絕的話才說一半便打住,叢雲花月眨眨眼,他遲疑了下,還是伸手將門票接過來,卻下意識把嘴裡的糖果咬得喀喀作響,他的聲音有些模糊,像是不好意思、也像不好拒絕。「……謝謝吶,伊波。」

「少給我添亂就是了,臭小子。」

「誒——」

 



告別了伊波雷,叢雲花月忍不住拿出遊樂園門票端詳起來。

他還是沒有把曾在遊樂園走失且被綁架的事情說出來,一方面是覺得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想讓伊波雷煩惱跟擔心,何況對方也是一番好意,拒絕總是過意不去,至於另一方面,是他還沒有完全從陰影走出來。


老實說,那段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叢雲花月記得他跟父母走散後,站在旋轉木馬前張望時,一個穿著保全制服的叔叔走來,說家人正在服務處等著。他不記得被關進鐵籠內的過程,也不記得黑市裡那些大人的醜陋嘴臉,甚至連那戶買他回家的有錢人長相為何也想不起來……只知道,哭泣跟反抗會招來一次又一次的毒打及虐待。

恍惚間,叢雲花月一手撫上脖頸,指尖掠過黑色的貼頸項鍊,直到整個手掌貼在喉間,縱然現在已經沒有瘀青及紅印,但小時候被項圈拴著的觸感,以及被掐住喉頭提起的感覺還殘留在上面。他忍不住低低笑出聲,多麼可悲,明明懼怕窒息,卻又戴著choker獲取安全感。

 


他認為,這不能構成辜負伊波雷心意的理由,加上最近唐人街的騷亂好不容易平復了點,平常偽裝得很好的星導晶都透出一股疲憊,更別提小柳狼比往常要暴躁好幾倍,近期下屬只要犯了一點小錯,無一例外地都被揪住衣領丟出辦公室。


但叢雲花月的生活幾乎跟往常無異,處理掉被送到地下室的人,偶爾收拾在酒吧鬧事的顧客,他不是沒想參與勢力間的勾心鬥角,再怎麼說也是在僱傭兵任務中打滾幾年的熟手,就算沒法提供算計,論身手方面還是很有信心的。

他提起過幾次,不是被小柳狼沉著臉拒絕,就是被一臉可憐兮兮的星導晶岔開話題,甚至最後一次說起時,被那兩人丟到床上教育了一番……總之,如果去遊樂園能讓他們放鬆一些,叢雲花月想,他可以試著去克服那份恐懼。

 



2

沿著樓梯走上總部三樓,還沒拐過轉角就聽見星導晶跟小柳狼的談話聲,但稱不上心平氣和,要說是吵架還比較像,叢雲花月眨了眨眼,好奇地探出半顆頭,見到首領辦公室的浮雕木門為虛掩狀態才恍然,原來門沒關好,難怪聲音這麼大。

他輕輕湊到門邊,星導晶那本就清淡的嗓音傳了出來,只是比平常多了不少怒意、甚至參雜著冷漠。「カゲツ的情況你也清楚,難不成要等嚴重到沒藥可救才打算送走嗎?」


什麼情況?叢雲花月一愣,他可沒忘記前陣子身體檢查的數值,除了過輕之外其他方面沒有大問題,為什麼星導晶說得他好像患上什麼絕症一樣?而且送走……要送去哪裡?


「我只是……」

「沒什麼只是不只是。」星導晶強硬地打斷對方,「小柳狼,他不是你買的洋娃娃。」

「……」

裡頭沉默了良久,最後傳出小柳狼妥協的話語:「行吧,就照你說的做。」

 


如果說星導晶的一席話讓他躁動不安,那小柳狼的應和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悄然離開的叢雲花月嘴邊勾著自嘲的笑容,這個結局意外嗎?並不。畢竟,他的人生可是在一次又一次被遺棄的過程中堆砌而成,起初再怎麼不習慣,最終也會漸漸麻痺。

最大的差別在於,這次的難受遠比以往要多上許多,痛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從初次踏上唐人街到現在,也才短短三年多,叢雲花月這才發現,自己比想像的要依賴他們,可能是小柳狼的偏心太過明目張膽,又或者星導晶的寵溺這樣理所當然,讓他飛蛾撲火般地掉進對方編織的美好藍圖裡。

——現在,不過是夢醒罷了。

 


叢雲花月盡可能地避開了總部人員的耳目,在沒受到阻礙離開建築時,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要他坦然接受被遺棄的事實不是不行,但不是現在,此刻的他沒有多餘的勇氣去面對,也不想在這種時間點堆起笑臉應付其他人。

總部位於半山腰上,走出一大段距離的叢雲花月才後知後覺地思考起步行回市區的可行性,正考慮搭計程車時,一輛黑色豐田緩緩停在他身旁,來人放下車窗,熱絡地打招呼:「叢雲先生,您是打算回總宅嗎?要不我載您一程?」


叢雲花月皺著眉頭,盯著駕駛位上的男子瞧了好一陣,才想起這人是友方勢力的一員,主要在兩方之間擔任槍枝買賣的橋樑,雖不是直接接觸,但他們曾見過幾次面。意識到對方不是閒雜人等後,少年的態度明顯好上許多,其實他對於友方還是十分信任的,就算不給兩位新當家面子,也得顧及勢力強弱而做出退讓。

「呃、那個……」

「敝姓佐藤,叢雲先生。」


「啊……嗯。」叢雲花月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會被看出自己在躊躇如何稱呼對方。「我是想回去唐人街的,佐藤先生。有要事請去忙吧,我可以打電話叫計程車。」

「沒事的。」出乎意料地、佐藤的態度很堅決,他擺了擺手,連忙道:「其實我也是從總宅辦完事情要回去,正好順路,叢雲先生不用跟我客氣。」

「是嗎。」既然說到這個份上,再推託就顯得矯情,叢雲花月微微頷首,隨即拉開後座車門,「那就謝謝了。」

 



3

叢雲花月是在一間倉庫醒來的。

下意識就要回想失去意識前的原由,卻因為腦袋深處的突突抽痛而作罷,其實能使用的迷暈方法有很多,從藥物到噴劑,甚至最粗暴的外力敲擊,可以說一抓一大把,少年努力平復情緒,這種時候自亂陣腳可不是最優解,況且也沒必要在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上浪費力氣。


他的雙手被反綁在後頭,嘗試活動下,是越扯越緊的類型,雖想用刀割開,但隨身攜帶的蝴蝶刀被收走,倉庫內又沒有相對鋒利的器具可以使用。真要說的話,自己解綁不是不可能,只是時間耗費有些長,如果帶走他的這些人搶在解開前下手,那一切都是枉然,不過也得虧他被安置靠坐在牆角,除非對方湊得夠近,否則注意不到身後的動作。

就在開始解繩結之際,倉庫門被人打開來,叢雲花月的視線範圍內無法確定來者,只知道好幾人朝這頭走來,他將手上的動作放到最輕,一雙異色瞳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

 

來者總共四人,除了佐藤之外的三個都是頭一次見,叢雲花月的視線掃過一圈,不消幾秒便判斷出哪邊比較好突破,就是在那之前得找機會拿到武器,否則被抓回去只是早晚問題。

「你們想要什麼?」叢雲花月搶在前頭發話,佐藤訝異他反客為主的氣勢,可都是混這個圈子的,下一秒就歛起驚嘆,扯扯嘴角道:「想要什麼?當然是權力啊,叢雲先生。你們一定不懂,像我們這樣的小勢力,被處處打壓已經是常態,這很奇怪啊、太奇怪了。」

「那你找錯人了,拿我當人質並不能改變什麼。」要是在兩天前,他肯定信心滿滿地說小柳狼跟星導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但在聽了那些對話後,這些都成了奢望。「現在的我不過是一顆被丟棄的棋子,不如去找那兩人的把柄加以威脅利誘。」


「是呢,你說的有道理。」雖然沒有否認,可佐藤的表情毫不意外地寫滿不信,他還是有跟現任當家談話過的,那兩位字裡行間對叢雲花月的偏愛,已經到有目共睹的程度,要是草率地相信少年的說詞,也就枉費他在這方勢力裡爬到管理位階了。

「不過聊勝於無嘛。」男人低頭笑了笑,還算斯文的長相被陰影遮住大半,顯得十分陰騭,佐藤雙手環胸,接著說出口的句子雖然帶著詢問,但並沒有供人選擇的餘地,「對了對了、我們正煩惱找不到實驗者呢,叢雲先生想不想嘗試最新研發出來的藥物?」

「那是什麼?」叢雲花月警惕起來,若是迷藥或興奮劑還好辦,最壞的結果莫過於新型迷幻藥物。他這些年可沒少見戒斷症狀發作的欠債者,一想到自己或許會落得同樣下場,頓時緊張得抿緊嘴唇,不管對方說的藥物究竟為何,都不能讓其注射到體內。


「與其聽我解釋,何不讓您親自體會呢?」話落,佐藤身旁的一名黑衣男子蹲下身,將手上提著的小鐵箱放至地上,熟練地輸入密碼後,從裡頭拿出一支裝著透明液體的注射針筒,他對管身彈兩下,並推了推活塞心桿,確保裡面沒有絲毫空氣。

叢雲花月瑟縮著身子,但畢竟原先就在牆角邊,就算閃避也沒有太多空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逼近。男人半跪在面前,將他左手的袖子褪至肩處,隨後將針頭送入皮下組織。

就在藥物要被推進體內之際,叢雲花月掙脫開手上的繩索,男人顯然沒料到會有這種突發狀況,愣神的一瞬間,少年反手抓住他的腦袋,用力一扭,乾脆俐落地將人放倒。下一秒,叢雲花月抽出對方腰間的手槍,他左手持槍,將槍上膛後對準了幾公尺遠的佐藤。


「哎呀,反應不錯呀。」看著也將槍口對著自己的兩名下屬,少年口氣裡盡是揶揄,他一把扯下還在自己身上的針筒,尖銳的針頭在那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細密的刺痛感在身上流轉,與久違的腎上腺素飆升交織在一起,叢雲花月忍不住揚起一抹張狂的笑容——


「希望你們可以陪我玩得久一些。」

 



4

小柳狼來到時,就見叢雲花月蹲在一個男人面前,抓著對方的衣領,強迫他將上半身離開地面些許,那人的雙腿呈現不自然的角度,雙手也無力地垂在身側,臉上滿是恐懼,甚至邊哆嗦邊求饒著別殺他,少年沒有理會,喉間發出低低的笑聲,「大叔,你剛才可是非常囂張的呢,這就不行了嗎?」

語畢,就像是膩了一般,叢雲花月拾起落在腳邊的手槍,對準眉心後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伴隨著爆鳴聲,男人徹底沒了動靜。


由於一路上都在擔心少年的安危,小柳狼此刻才注意到他身邊躺著十來個人,按照對叢雲花月的了解,這些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但對方身上也好不哪裡去,左大腿及右肩處各有一個彈孔,全身上下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最嚴重的地方莫過於腹部那道又深又長的刀痕。

叢雲花月以為又有敵人,調轉槍口就要瞄準,卻在看清楚來者時愣了愣,握著武器的手隨即一鬆,直直落到地面發出脆響,漂亮的異色瞳盛滿了錯愕。眼前少年透出的破碎感就像一根刺,扎得他隱隱作痛,小柳狼上前兩步,迫切地想將人擁入懷裡。


「別過來。」叢雲花月歛起表情,語氣冷淡得讓對方一僵,他將好不容易取回的蝴蝶刀抵在自己頸間,鋒利的刀尖瞬間劃破皮膚:「既然已經不需要了,為什麼還要來救我?」

「這是什麼意思?」這句話讓小柳狼沉下臉,他可沒有說過這些話的記憶。

「別裝了,我可是聽得很清楚的。」

 



結束通話的星導晶將手機收回口袋,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將所有怒意壓下,才回身敲響辦公室門板,他沒等裡頭的人應諾便推門而入,原先還面露不滿的友方勢力當家在瞧見星導晶後,連忙從辦公桌後起身,他讓下屬泡茶過來,隨後一臉殷勤地詢問怎麼有空過來。

星導晶斜睨一眼,逕自坐到會客沙發椅上,他交疊起雙腿,好整以暇地等對方落坐,彷彿他才是這個地方的主人一樣。「小川先生,客套話不必多說,我就問一句。你們家佐藤做的事情,你也是知情人嗎?」


「佐藤?」對方的眉頭擰了起來,思考事情的模樣不像裝出來的,但也不能完全相信,星導晶深知這點,否則也無法將原先漸衰的勢力做大,他將小川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直到小川搖了搖頭否認。「您也知曉,我剛從父親手裡接過勢力沒多久,佐藤這個人只見過幾次面,知道他對人還是挺畢恭畢敬的。」

「是嗎。」星導晶點點頭,在上流社會及勢力裡周旋這麼久,年紀相對較輕且沒有多少城府的小川還是可信的。「雖然你可能還沒收到消息,不明白佐藤究竟做了些什麼事情,但這邊同為過來人,只能給你好好整頓一下勢力的建議,必要時也可以尋求我們幫助。


所以、往後若是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我會親手將所有人送進地獄。」

 



5

回過神來,叢雲花月發現自己站在總部醫療室裡,他先是眨眨眼,爾後左右張望了下,伊波雷並不在內,估計又被喊去教育私自鬥毆的下屬,可奇怪的是,原先柚木書桌上擺放著的、屬於叢雲花月的糖果罐此刻卻不翼而飛,連他在對方馬克杯留下的塗鴉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少年困惑地走上前,想看得仔細一些,可指尖還沒碰觸到杯子,那馬克杯就像被人推到一般,直直地摔到地上,甚至違反常理地碎得過分,叢雲花月顯然被這番景象嚇了一跳,沒有收拾的心情,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離開此地。

今日的總部很奇怪,大白天的,走廊上卻空無一人,明明平時人再少,多少還是可以碰見幾個來去匆匆的成員,這樣空蕩蕩的,還是第一次。不過說也奇怪,前些天的他分明躲著全員,如今、如他所願地沒有閒雜人等,一顆心卻這樣忐忑不安。

 

站定在首領辦公室前,少年緊張地吞了吞口水,才剛伸手搭上金屬手把,門扉被粗魯地打開來,沒來得及看清楚,就被扼住喉嚨,對方的力量之大,他踉蹌著,直直撞在身後那道幾步遠的牆上。即便如此,那人也沒有鬆手,反而更加使力地將他往上提,幾乎離開地面。

叢雲花月難受地抓住對方的手,縱然視線被疼痛及窒息的生理淚水模糊了大半,那頭藏藍的髮色還是讓他一秒辨別出來——是小柳狼。


一雙金眸就像盯著獵物的野獸,顯露出來的敵意讓人膽戰心驚,他看著少年因為缺氧而漲紅的臉笑了出來,接著像是丟垃圾一樣,將他狠狠摔在地上。叢雲花月眼冒金星,還出現短暫的耳鳴,他本能地抓緊胸前的衣服,咳嗽聲一時半會停不下來,但小柳狼就像嫌吵一樣,往他肚子踹了好幾下,最後一腳踩在胸口上。

這種狀態的小柳狼不算少見,可平時在叢雲花月面前,這副張牙舞爪的模樣會被收得一乾二淨,眼下、簡直坐實了那兩人要丟棄他的心思。


倏地,壓在身前的力道不見了,叢雲花月一陣天旋地轉,等他臉色慘白地緩過勁,發現自己被星導晶抓著衣領,抵在敞開的窗邊,少年單薄的身子大半都在外頭,只要對方稍稍用力,將他推下樓再簡單不過了。

「吶、カゲツ。」窗外刮起陣陣狂風,將星導晶的聲音吹散不少,讓這一切更加不真實,叢雲花月看向對方,那人溫柔的模樣不復存在,只剩下滿滿的嘲弄與戲謔。「我不是說過了嗎?別再回來了。」

「是啊。」小柳狼扯著少年另一邊的衣領,將人又往下壓了幾分。「很煩啊,你。」


話落,兩人像是說好了一樣,一同將他推出窗外。

 


-


少年緩緩張開眼睛。

是夢嗎?


盯著純白的天花板看好了一陣子,腦袋仍昏昏沉沉地,他有些分不清哪邊是現實哪邊是夢境,可退了麻醉的傷口正一抽一抽地傳來痛楚,提醒他正醒著的事實。叢雲花月下意識想活動活動,才發現星導晶跟小柳狼一人一邊,小心翼翼地牽著他的手、以彆扭的姿勢趴在病床邊入睡。

興許只是閉眼休息,他微乎其微的動作讓兩人一同張開眼,並帶著擔心與不捨的表情湊上前。

但此刻的兩人意外地與夢裡的模樣相重疊,叢雲花月心跳漏了一拍,不顧右手手背上那正在輸液的針頭,整個人縮成一團,甚至害怕地發抖,看上去是那樣地惹人心疼。


「カゲツ,沒事的。」小柳狼下意識想摸摸少年的腦袋,在被躲開時明顯一僵,他求救般地望向星導晶,眼底帶著不知所措與錯愕。

「カゲツ……」星導晶盡可能地放輕語氣,就像怕傷到病床上那人一樣,可他只是喊了個名字,就被其主人打斷。

 


「對不起。」叢雲花月的聲音很小,卻又那麼的清晰。

「請你們……離我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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