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2日 星期五

偏執

 OOC

※行吧,我大概是有什麼不寫回憶就會死的病。

 



1

酒吧裡。

有著一頭白色蓬鬆翹髮的少年忙碌地工作著,輕巧閃過那些興奮得忘了自我的人們,穿越大半個場地,終於來到深處的包廂區,確認號碼沒錯後敲敲門板示意自己來送酒,來開門的是在裡頭陪客的小姐,微微頷首向對方道謝,他將托盤上的七八杯酒全數放至玻璃矮桌,正想離開,就被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拉住,那人一個用力,少年失去平衡地跌在他身上。


雖然他是男性,但這種場合被吃豆腐可不是稀奇事,微微皺起眉頭,少年正想禮貌地掙脫開,男人直接抓住他的臉,帶著酒氣的吻霸道地落在嘴邊,同時侍者服內被塞了厚厚一疊鈔票。

好吧,至少這個人不是油膩大叔。被強吻的少年心不在焉地想著。

 

比起淡定自若的少年跟一邊嬉笑起哄的男客人們,旁邊幾個陪酒小姐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白了臉色,她們並不是因為客人的出格才這麼緊張,而是男人懷裡的少年她們惹不起。

少年對著方才開門的小姐擺擺手,安撫不知所措的她們,卻被男人得寸進尺地在頸邊留下淡淡的吻痕,那瞬間、他冷下臉,手上一使勁推開男人,忍著胃部翻湧上來的不適,並省略裝模作樣的鞠躬,徑直步出包廂,留下錯愕的一室人。


他沉著臉回到吧檯邊,難看的表情嚇了調酒師一跳,就連一邊喝酒的客人也投來好奇視線,少年背著所有人,深呼吸好幾次才平緩些,沒想到,在要繼續工作時,剛剛那個男人已經追了上來,推搡著他走向酒吧側門。

只是、跟剛剛面露陰沉相比,現在的少年居然沒有半分掙扎。

 



來到外頭,被推到牆上的少年吃痛地皺起臉,男人一手擋在他身側,仗著身高優勢將其壟罩在自己影子下,他看著那張漂亮的臉,忍不住舔舔嘴唇:「你長得這麼好看,要不要跟我走?」


「唉。」少年嘆了口氣,伸手推開對方湊得有些近的身體,一雙異色瞳雖然盯著男人,但開口問的話卻不是對他說。「喂、星導,這傢伙很重要嗎?」

「倒也沒有。」清冷的嗓音從一邊傳來,男人忍不住側頭看向來者,但被稱作星導的人連一個眼神也沒有施捨給他,而是抬頭望著天空,眼睛一眨不眨地。「要下雨了。」


聽到這話,少年露出一抹愉快的笑容,他腳步一拐,閃身來到男人斜後方,並抬腳踹在膝窩上,在男人忍不住跪倒時,將手上那把鋒利的蝴蝶刀抵在對方頸動脈邊,他沒有給他求情的機會,銀白色的利器直接劃破皮膚,大量鮮紅液體染上紅磚牆,甚至濺到幾公尺遠的垃圾桶上。


「嗯、不錯,這次沒有滿身血了。」少年滿意地點點頭,爾後看向倒在地上、雙手用力壓住傷口的男人,他表情猙獰地想說話,卻因為滿嘴都是鮮血泡泡,只能發出難聽的求救聲。

將刀尖沾著的液體蹭在男人西裝上,確定沒有血跡後才慢條斯理地收回口袋,少年蹲下身子,左眼那抹漂亮的翠綠此刻十分滲人,男人眼底的恐懼與絕望只讓他越發興奮。「大叔,下次騷擾別人之前,看清楚惹不惹得起……啊、忘記呢,大叔沒有下次。」

「不過看在那些錢的份上,就讓你死得有尊嚴一點。」他笑。「那麼大叔,再見了。」


語畢,一道驚雷伴隨著豆大的雨滴落下,一直沒有插手的星導晶打開了雨傘,上前將自己跟少年與雨水隔開,另外一隻手則是拿著手機發送訊息。「已經讓清道夫來處理了,走吧……カゲツ?」

一直以來,瞧見活生生的人漸漸失去力氣後,少年總是興趣缺缺地第一個離開,但今天的他卻靜靜地蹲在原地,星導晶將人拉起來,小孩看上去一臉委屈,卻又精確地把手環上他的頸肩,稍稍墊腳,將自己的唇瓣送了上來,軟滑熱情的舌尖勾著他的。

……真的是長大了啊。星導晶分神,還記得初次和小孩接吻,對方緊張得攅緊他的衣袖,連呼吸都忘了,一張臉憋得通紅,待兩人分開時已經軟在他懷裡,帶淚的雙眼勾得人心發癢。

這次的親吻很短暫,退開的少年瞇著眼舔舔嘴,他微微抬起下巴,將脖子上的痕跡給星導看:「還有這邊也要消毒,吶、ショウ?」

 



2

叢雲花月並非在唐人街長大的。


剛上小學時,在遊樂園和父母走散後,被自稱是警察的人口販子帶走,買他的那戶有錢人家有嗜虐傾向,不給飯吃、囚禁在地下室只是小事,身上出現瘀青跟傷口才是常態。直到9歲,一幫被僱用的殺手一夜之內將宅邸內所有人抹殺掉,為首的男人在地下室櫃子找到瑟瑟發抖的他,像是滿意小孩眼底的怨恨及狠毒,二話不說將他帶回組織。

組織裡的人對他很好,除了讓他養好該長的身體,也教他如何使用刀具槍械、如何製造簡易炸彈、如何反偵察,甚至瞞著首領偷偷教他開車。他不能否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雖不平穩,卻是最充實愉快的時光。

15歲那年,組織首領花費許多金錢及時間,好不容易打聽到孩子親生父母的消息,由於男人童年的不完美,他認為必須讓叢雲花月自己選擇想要的生活。據點到小村莊的路程很遠,但小孩子糾結的心理導致一路無話,在他下車之際,首領只淡淡說了一句,組織永遠都是他的家。

 

站在記憶裡的家門前,叢雲花月捏緊拳頭,深呼吸好幾次才敲響,出乎意料的是,來應門的母親一看到他就臉色刷白,嘴裡喃喃著這不可能、明明就已經達成協議之類的破碎話語。

才知道,從頭到尾,他就只是個錯誤。

瞬間,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孩子抽出隨身攜帶的刀具,手起刀落取走生母的性命,而聽見外頭動靜的生父走出來時,正牽著一個小男孩,叢雲花月看著父子二人,嘴邊揚起嘲諷的笑容,他上前,親手送這一家人團聚,並在離開前替他們點上熊熊大火。

但就像惡作劇,上天還沒有對他釋出善意。


三天後,回到組織的叢雲花月愣愣地站在門邊,看著一片狼藉的室內無法理解,那些熟悉的面孔已經沒了生命跡象,咬咬牙,發了瘋似地查看起每一間房,他不想相信,這些人摸爬滾打這麼久,就算不是最厲害,也稱得上前三,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等找到奄奄一息的組織首領,對方只是勉強勾起笑容,讓叢雲花月把他隨身的蝴蝶刀帶走,也希望其他人能夠被好好埋葬,少年連連點頭答應,最終接收到來自首領的最後一個命令。

男人說,殺了我,然後好好活下去。

叢雲花月一生都不會忘記,蝴蝶刀取走首領生命那天,正是他的生日。

 

後來,安葬完那些可以稱作家人的同伴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往何處的叢雲花月突然想起,有同伴提過全國最大的唐人街某方勢力曾找上門,估計是急需擴大自家規模,對方承諾給的金錢與地位高得超乎想像,卻也變相表示,唐人街的衝突已經達到一觸即發的程度。

只不過,現在的他,也就這條命值錢了。

幾天後,叢雲花月踏上旅程,可還是孩子的他對主動上前幫忙的人們沒有防備,被惡意丟棄在深山、被騙取錢財的種種每天都在上演,等來到唐人街,他已經身無分文,更糟的是,有一餐沒一餐加上淋了兩天雨,只能發著高燒又全身脫力地坐在一條巷子深處。

最後,失去意識前,他似乎看見了一雙染著擔心的金色眼眸。

 



3

天色漸漸泛白,結束工作的叢雲花月將侍者服的背心馬甲及白襯衫脫下,露出打底的黑色背心,他撈起放在一邊的棒球外套穿好,便邁著步伐來到位於酒吧的地下室,抬眸瞧了一眼,裡頭只有一個人,一個雙手被反綁、趴在地上顫抖的中年男子。


星導晶主要負責從對方口中套取情報,抵死不從就加以折磨,直到得到想要的答案,至於那些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最終歸宿是被稱作地獄的地下室。

叢雲花月曾跟著星導晶學習審訊,無奈下手總沒輕重,於是被安排到地獄做最後處理,其實挺好,經歷太多的孩子早已懶得揣測人心,還不如有人陪他玩玩來得愉快。


拾起被放在角落的鐵棒,故意沒將其拿好,任由一端在地上拖行,刺耳的金屬聲迴盪在房間裡,彷彿宣告著死期的到來。叢雲花月每走一步,那人就瑟縮一下,直到被一腳踹翻,才看到少年臉上那幾乎病態的瘋狂笑容。「吶、大叔,來玩遊戲吧?」

 


有著金色眼瞳的人叫小柳狼,叢雲花月說不上對方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畢竟他撿他回來,又給食物、又照顧他直到退燒,第一印象並不差,但卻在身體轉好的隔天,將他載到郊區的一間鐵皮屋前,停下越野車的小柳沒有馬上熄火,而是倚著車窗說道:「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必須進去,然後打贏他們。那之後,不管想要什麼……金錢、地位、女人,通通都可以給你。」

叢雲花月愣了愣,突如其來的戰鬥讓他感到荒唐,可內心又蠢蠢欲動起來,他扯出一抹挑釁的笑容,語出驚人:「如果說想要你呢?」

興許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小柳狼挑挑眉,但表情幾乎沒變。「等你打贏再說也不遲。」

 

鐵皮屋內部擺設就是個拳擊場,正中央的方形擂台、從上到下包圍整個擂台的尖刺鐵網,還有一排又一排的座位。

跟在小柳狼後方進入屋內的瞬間,每個人的視線都在小孩身上掃視,其中大多是不懷好意與忌妒,在這樣赤裸的打量下,就算沒有明說,也看得出來小柳狼在此處的地位並不低。

拿著麥克風的負責人站在擂台邊,對眾人表示,除了槍枝炸彈外,其他武器都可以使用,會隨意挑選一人上場,那人可以指定想要對付的對象,但所有人打過一輪前,同樣的人不能指定第二次,而一方只要主動投降或是處於無法還手的狀態,就會判定出贏家。

簡直就是鬥獸場。叢雲花月撇撇嘴,一雙異色瞳忍不住往高處的小柳看去,後者嘴巴一張一闔地,小孩瞬間就讀懂了意思——說到做到啊小鬼。

 


「大叔,你知道嗎?鬥獸場雖然很可怕,但是我打得很開心唷。」站在已經沒有動靜的中年男人面前,少年像是沒有察覺到地顧自喃喃著,他彎下腰,將男人的眼皮撥開,指尖緩緩地抓住那球體,接著用力一扯。「雖然斷了好幾根骨頭,可是只要想到可以把敗者的眼睛挖出來,就覺得好像不那麼痛了。」

將沾著血漬的眼球放在掌心上,叢雲花月露出滿意的笑容,接著用力一捏——

「……啊啊、真髒吶。」嫌棄地甩甩手,把腥臭的液體胡亂抹在男人身上,下一秒像是想起什麼似地抿了抿唇。「得趕快洗澡,不然又要被オオカミ罵了。」

 



4

通知清道夫把地下室清掃乾淨後,叢雲花月沒有回公寓,他拜託酒吧經理找個人送自己回總部,下車前,從口袋掏出幾顆鳳梨糖給司機,並露出歉意的笑:「抱歉,現在只有糖果可以給你。」


週一的總部特別吵雜,叢雲花月咬著糖閃過大多數人的目光,熟門熟路地來到位於二樓的醫療室,他探頭朝內張望著,卻沒看到熟悉的身影,正覺得奇怪,冷不防被人從後方拍了一下肩膀。「在這邊鬼鬼祟祟做什麼啊カゲツ?」

「別嚇人啊伊波。」

「行了行了。」沒理會小孩子的抱怨聲,伊波雷繞過他走進醫療室,先將手上的厚重文件放在桌上,才靠在桌邊雙手叉腰問道:「又來拿藥?」

少年乖巧地點點頭,也只有這時候才特別聽話,伊波雷嘆了口氣,還是從一旁櫃子裡抽出一瓶藥物,抖出兩顆在手心上,並連著自己的水壺一起遞給叢雲花月。

「這邊就借我一下啦。」醫療室的病床有好幾張,叢雲花月挑了最裡頭的,吞下藥的他迅速攅進被窩,雙眼一閉作勢要睡,把伊波雷那句明明就很淺眠還不回家睡覺的嘀咕拋在身後。

他也不是不想回家。

但今天是禮拜一。

 


陽光被厚重的窗簾悉數攔在外頭,主臥室那盞微弱暖光的小夜燈還在盡職地工作,淫靡曖昧的水聲及肉體撞擊音充斥著整個房間,被進入的那人死死咬住下唇,可破碎的呻吟還是從嘴邊溢出,一向金燦的瞳眸混雜深藍,理智與慾望正在強烈拉扯。

星導晶看著身下人,心情好地抬起小柳的右腿放在自己肩上,還故意往下壓了幾分,刺激得人一陣哆嗦,連帶在前者手臂上留下三道長長的紅色抓痕,被抓痛的星導皺起眉頭,隨後報復一般,抱著對方的大腿一陣猛烈頂撞,讓本就在高潮邊緣的小柳直接繳械。

小柳狼喘著粗氣,待意識稍微回籠,見星導晶沒有要停止的意思,連忙把腿縮起並撐起身子,「喂星導、別做了,我的腰要散了,而且……」

「而且カゲツ要回來了?」替他把想說的話接下去,星導晶只是淡淡一笑,他說:「那孩子今天不會回來的……至少天黑前不會回來。」

「這麼確定?」雖然知道週一這天的叢雲花月總不喜歡回家,但小柳狼還是對星導晶如此言之鑿鑿感到困惑,畢竟他和孩子相處的時間可不比對方要少。

「嗯。」星導晶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把小柳翻了個身,他托起對方的臀部,在濕潤的穴口處蹭了兩下就直接進入。「還欠我兩次呢,別想那麼多。」

「喂、等……」

 


慢慢睜開眼睛,睡不到三個小時的叢雲花月夢見了很多事。

夢見三年前對小柳說想要他的自己、夢見第一次跟星導晶接吻的自己、夢見小柳買鳳梨糖給自己、夢見星導對自己的百般縱容,甚至、夢見了在週一撞見兩人親密接觸的自己。

明眼人都看得出星導晶跟小柳狼之間的不單純,但對於突然冒出的小孩子又特別放不下,最後形成一種既平衡又微妙的關係,誰也不說破,只是共沉淪。


老實說,叢雲花月不懂自己對那兩個人抱著什麼樣的想法,可能有喜歡、可能當成家人,但也不排除不甘寂寞,單純想要有人陪,而為了不破壞這份和諧,他也願意讓那兩人有時間溫存。

好煩。將身上的被子拉緊了些,叢雲花月闔上眼睛,逼自己再次進入夢鄉。

 



5

由於有事情必須處理,星導晶到底是沒有做得太狠,不過等他們來到總部也已經下午,小柳狼先行一步去和客戶交涉,他只好憑著經驗來到醫療室,正巧碰見收拾好背包要回家的伊波雷。

「今天醫療室是有什麼魔力嗎?」伊波雷忍不住吐槽。「一個兩個都來這邊做什麼啊?」

事情並不是對方所想的那樣,是他知道想找的人有八成會在這邊才找過來,但星導晶不想解釋那麼多,只是淡淡問了句。「カゲツ在這邊?」

「沒有,剛剛睡醒就走了。」

「是嗎。」


既然叢雲花月不在醫療室,星導晶也沒有待在那邊的意願,向伊波雷揮揮手示意後,百無聊賴地在總部裡閒晃,順帶把小孩給的鳳梨糖分給遇到的下屬們,最後、他發現了他,在花園裡。

與平日的一身黑相反,那孩子正穿著白色棉衫,搭配淺卡其色七分褲及高筒帆布鞋,看上去跟一般高中生無異,他坐在花園的鞦韆椅上,懷裡一隻波絲貓,邊上一隻薩摩耶,在夕陽照耀下,呈現一幅溫馨柔軟的畫面,星導晶有些恍惚,想起一些往事。

 


高中一年級那會,才被前首領從孤兒院帶回唐人街沒多久,他和同齡且身為繼承人的小柳狼十分不對付,兩人動不動就揪著衣領互毆,氣得前首領把放暑假的兩人丟給鄉下奶奶管教,奶奶看著慈祥,實際上比小柳父親更加嚴厲,只要他們一吵架,就會被奶奶抓著挨頓打。

一天下午,被奶奶懲罰後的兩人蹲在院子裡,星導晶在這頭,小柳狼則是離他幾步遠,縱然才剛被打過屁股,但還是不滿地互丟泥巴,直到一抹小身影經過家門前才消停些。估計是他們兩個太過慘不忍睹,幾歲大的小不點一雙異色瞳眨了眨,猶豫幾秒才踏進院子,身後還跟著一隻博美。

「這個是把拔給的糖果,給你們。」小孩攤開手掌,上頭躺著兩顆淡黃色的糖果,包裝紙上印著鳳梨圖案。「把拔說打架不好,哥哥們要好好相處,明天カゲツ再來找你們玩。」

「哦!白白!」奶奶養的挪威森林貓從一邊走過來,親暱地蹭著孩子的褲腿,小孩摸了兩把才依依不捨對兩人一貓揮揮手:「カゲツ今天是帶毛球出來散步的,哥哥明天見。」

暑期結束後,從奶奶那邊回來的兩人相親相愛不少,前首領感嘆著不容易,也放心許多,只有他們兩個清楚,會願意接納對方,都是小孩無意間一句希望三個人以後可以生活在一起,也因為這句話,他們越發執著、越發偏執。

 

瞞著父親,小柳靠著繼承人的身分,私下找上人口販子,卻在交易前幾天,關在黑市的小孩被上流人士相中並帶走,得知此事的小柳氣得就要殺掉人販,還是星導壓下怒火,開始頻繁進出華貴的社交圈,一戶又一戶排除,在鎖定目標後,除了搞垮對方的地位,也聯繫上僱傭兵,一舉將其抹滅。

由於那陣子為了抓出內鬼正焦頭爛額、老爺子身體又有狀況,加上對方勢力的刻意打壓,兩人一致認為這不是讓小孩回來的最佳時機,星導晶便給傭兵組織一筆錢,讓其好好照顧孩子,他們倆則是藉著一連串的變故,逐漸站穩腳跟,甚至勢力範圍遠超以往。

後來,小柳狼故意讓手下去散佈招攬訊息,而星導晶抓住傭兵首領的弱點,慫恿帶著小孩回家,並趁老大不在的空檔,他們一舉拿下傭兵團,還埋伏了回程的首領。

至於叢雲花月的原生家庭,本就不是什麼善類,星導晶下了一步險棋,賭叢雲家的現實會打擊到小孩,那孩子能就此看清並脫離關係當然再好不過,只是沒料到手下回報的結果是他親手送他們上路。

後來,在少年發燒期間,他們吵過幾次架,小柳堅持讓人去擂台場,因為能力強就是上位者的定律不會開此先例,並發誓如果有生命危險會出手叫停,星導想了很久,才妥協答應。

 



6

「你覺得。」不知何時開完會的小柳狼來到身旁,星導晶側頭看了一眼,發現對方視線也在少年身上,他的聲音很低很輕,像是怕被人聽見,也像在對自己發出質問,「如果他知道那些往事,還會待在這裡嗎?」

「嗯……」


那頭的薩摩耶突然站起身,興奮地搖起尾巴吠叫兩下,叢雲花月這才發現站在不遠處的兩人,他將貓咪留在薩摩耶身旁,不緊不慢地湊過來。「忙完了啊?」

「是啊。」風中那若有似無的淡淡甜味隨著少年被一同帶到面前,就像初次見面那樣,小柳忍不住彎起嘴角,他攬住對方的肩,就要邁開步伐去取車,「晚飯想吃什麼?」

「拉麵!」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小孩的情緒一下高漲起來,卻在跟著小柳踏出一步後停住,他轉頭看向沉思的星導晶,隨後伸手牽起對方。「走吧?」

見人沒有被拉動,叢雲花月也沒有催促,就只是靜靜地等著,星導晶望著少年閃閃發亮的雙眼,口氣裡染著些微落寞:「カゲツ會永遠陪在我們身邊嗎?」

此話一出,叢雲花月感受到摟著肩膀的那隻手更加用力,他忍不住失笑,這個問題早在自己心底問過無數次,畢竟、真要說起,一無所有的他才是會隨時被拋下。

 

「那當然了。」

 

請允許我待在這裡。

直到不再被需要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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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order

*OOC   1 「遊樂園?」 「對啊。」 總部醫療室裡,叢雲花月坐在柚木書桌上,一雙腿晃呀晃的,惹得一旁書寫文件的伊波雷沒好氣地拍了拍他,後者從抽屜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遞給一臉困惑的少年。 叢雲花月將拿著的棒棒糖塞進嘴裡後接過,隨意翻了兩下,大致是介紹遊樂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