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kykgt，OOC都是我的

※狗血劇情有，大量玻璃渣有&我流HE，請小心服用

 

1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叢雲花月坐起身來，他呆呆地眨眨眼，隨後像是想到什麼似地拿起放在櫃子上的手機，熟練點開LINE最上方那個置頂的聊天窗，要說意外卻又不意外，前一天傳的幾條訊息都沒有被已讀，雖然那傢伙不看不回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但次數多了還是有點難過。

賭氣似地把手機丟在床邊，掀開被子下床準備洗漱，一串動作驚醒了一旁休息的綿雲君，但忍者沒有像往常那樣摸摸他，而是煩躁地揉起自己那頭蓬鬆捲翹的白髮。

和那人交往是這半年來的事情，甚至交往也是稀里糊塗地開始，叢雲花月當下沒有思考太多，只是一股腦地對小柳狼說喜歡，見對方沒反應，又進一步問要不在一起試試，面前的魔劍士才不鹹不淡地應了聲表示同意。

在那之後，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好像也沒有改變太多，大多時間還是保持著互毆般的鬥嘴，唯有滿月時才會消停些，而那幾天的小柳狼總牽著他在月光下散步，只是叢雲花月讀不懂對方眼底的情緒，他詢問過，卻只收到一個淡淡的笑容。

 

他自認不是容易感到不安的類型，只是負面情緒累積得太多，壓得喘不過氣。

他很討厭，討厭不明白小柳的想法、討厭一看見小柳跟其他人要好就嫉妒的心態、討厭太過在意小柳有沒有傳訊息過來，也討厭著討厭這一切的叢雲花月。

 

頰邊傳來柔軟的觸感，站在洗臉台前的叢雲花月回過神，發現是綿雲君正擔心地蹭了蹭，直到這時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地紅了眼眶，嘴唇更是繃成一直線，他慌亂地抬手隨意抹了把，吸吸鼻子，撫著綿雲君回到臥室，猶豫幾秒還是拿起手機，撥通那串已經熟悉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久到要自動掛斷的前一刻被接起來，那頭的人喂了一聲，叢雲花月不自主地攅緊沒有拿東西的左手，剛剛稍微鼓起的勇氣好像又消散在空氣裡。

『カゲツ？』小柳狼不明所以地喊了他的名字。

「ロウ，問你一個問題。」大概是因為剛醒，也可能是突如其來的眼淚，叢雲花月的聲音悶悶的，還帶著濃濃的鼻音，聽得小柳一陣皺眉：『你的聲音怎麼了？』

「哦、剛剛睡醒的，打了幾個噴嚏。」不著痕跡地將話題帶過，沒等小柳開口，叢雲花月問出那個在生日凸待上問了幾個人的問題：「你喜歡我還是討厭我？」

『哈？』沒料到忍者的直球會來得沒有一點預兆，小柳下意識就是掩蓋自己的心思，『這種問題還用問嗎？那不然、你喜歡我還是討厭我？』

「……」他失望地垂下頭，沒有得到理想的答案就算了，還被用相同的問題回敬，叢雲花月不自覺鬆開握得泛白的左手，同時落寞地訥訥著：「喜歡、很喜歡。」

 

傍晚。

門鈴被按響，伊波雷困惑地歪頭，他記得今天並沒有人說要來他家，最近也沒有快遞才對。

門口那人也沒有催促，待他打開租處房門就看見難得沒精打采的忍者，伊波蹙眉，正想問怎麼了的時候，只見叢雲花月淡淡地開口說：「可以收留我兩天嗎？」

 

2

連著好幾天的聯動結束，將一些必要的作業回傳公司後，小柳狼脫力地躺倒在椅子上，疲憊地揉揉眉間，隨後端起手邊的冰咖啡喝了一口，這幾日總是有奇怪的感覺盤繞在心頭，卻又說不上具體原因，而且這異樣情緒已經持續了快一週，不免令人煩悶。

這時，沉寂已久的Discord跳出通知。

由於嫌棄時不時跳出的通知太過煩人，便直接調整成被標記才有訊息跳出，他點開正活躍著的MECHATU-A頻道，原來是マナ在詢問一週年時要不要出來聚聚吃個飯，而大多數人的配信剛結束不久，東一句西一句地將聊天視窗刷得飛快，他只得瞇著眼把未讀訊息一一看過。

倏地，一直沒有出聲的叢雲花月加入討論，看著那個熟悉的名字，小柳有些恍惚地眨眨眼，他們兩個好像……很久沒有說上話了？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小柳點開Discord私聊，最後一條停留在上個月底，叢雲花月問他要不要一起玩APEX；轉而點開Dytica的頻道，乍看之下挺正常的，仔細查看就能發現對方在刻意避開他的發言；又不死心戳開LINE，設成置頂的聊天窗邊有紅色的未讀提醒，他點進去，是叢雲花月問他要不要吃烤肉，時間依舊是上個月底；就連電話通話也是上個月底那次有些奇怪的對話。

至於任務，這幾天都是各做各的，不光他們兩個，Dytica跟Oriens都是這樣，需要雙人出動的也就少少幾個，更不用說全體動員的大任務了。

 

小柳狼考慮了幾分鐘，最終發了一句【カゲツ最近是不是有些反常？】的句子給星導晶，沒想到收到的回應是風涼話意味滿點的【忍者也是不容易吶。】。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能知道什麼？和カゲツ交往的又不是我。】

畢竟認識得夠久，就算星導晶真的明白問題所在，這短短對話裡已經塘塞他兩次，足以表明不想透漏太多，他只得把目光轉向伊波。

還在思考要怎麼開口時，伊波雷反而先找上門來，小柳看著【有沒有想過，突然的表白或許是墜落？】皺眉，這邊提到的突然的表白一定是在說カゲツ，但墜落又是怎麼回事？

【這是什麼謎語嗎？】

【不算吧，挺好懂的。】伊波的訊息回得很快，【ロウ啊……要不找カゲツ聊聊？】

【他現在在我家，你自己想想吧。】

 

3

小柳狼來得很快，卻在門前猶豫了，他沒來由地有些緊張，直到窩在肩頭的オトモ催促似地喵了兩聲，才抬手準備按下門鈴，卻沒想到大門先被打開來，而對方看見他也是一臉錯愕。

「カゲツ你不是要去買東西……」沒聽見關門聲而好奇探頭的星導晶話說一半就停住，隨後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哦、小柳，就麻煩你保護好我們家末子啦。」

 

由於這幾天都在這附近溜達，叢雲花月還算熟門熟路地走在前頭，只是小柳本以為對方不想搭理他，卻意外跟以前一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這攤關東煮很好吃哦，要不要吃一點？」叢雲花月指著商店街入口附近的攤販說道，小柳乖巧地點點頭，得到答覆後，前者便熟練地開始點單。

一路觀察下來，叢雲花月的情緒還挺高漲的，但幾乎不給他開口問話的機會，就連平常的肢體接觸也是能避免就避免，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不是一般的難受。

不自覺想起伊波在Discord上那句【突然的表白或許是墜落】，是想要有人拉一把嗎？卻又想不透表白跟拉一把之間的特殊關係為何。其實他可以理解伊波不把話說白的原因，畢竟感情這東西得自己領悟，不然也是治標不治本，重蹈覆轍的機率很大，可是……就不能給點明確的提示嗎。小柳無奈地捂臉苦笑。

「你在幹嘛？」一手關東煮一手飲料的叢雲花月困惑，就連綿雲君也是好奇地望過來。

「カゲツ。」視線直直對上忍者那雙異色瞳，小柳的態度稍微強硬了點，在對方後退逃開之前率先握住他的手腕：「我們聊聊吧。」

 

小柳拖著叢雲花月進到不遠處的小公園，稍嫌粗魯地把後者推按在長椅上，他沒有坐下，而是彎下腰湊近那張漂亮的臉，右手還托著下顎不讓人迴避視線。「在躲什麼？」

見人沒有回答的意思，小柳心煩地繼續說，「難道伊波跟星導就比我可靠嗎？寧可去他們家住也不願意找我？カゲツ、跟你交往的到底是誰啊？」

聽到這邊，叢雲花月都要氣笑了，他拍開對方抓得用力的大手，一張臉不甘示弱地抬起。「你還知道在交往嗎？訊息看都不看，電話也懶得接，主動找我的次數更是一隻手就數得出來。」

「更不用說很多消息都是透過別人，星導也好、赤城也罷，甚至是總部那邊通知才知道，還是說這才是你所謂的交往？」一股腦地把不滿全吐出來，叢雲花月看著小柳狼皺起的眉頭笑了笑，「還有，這半年以來，你有說過喜歡嗎？一次都好。」

最後一個問題堵得小柳啞口無言，連帶按著對方的力氣也小了不少，叢雲花月稍一用力就把人推開來，他站起身，深深地吸了口氣才淡淡開口：「如果覺得這不是你想要的，那就分手吧。」

語畢，拎起東倒西歪的兩袋食物，叢雲花月側身要離開，手腕卻又被小柳抓住，他抿著嘴，正想掙脫，耳邊就傳來聽到對方的示弱聲，「……抱歉，我承認我的確有錯。」

「但是、カゲツ。」黯淡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小柳臉上是少有的認真，「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4

窩在伊波房間玩遊戲的星導晶抬眼看看時間，想著那兩人也該把事情講開的時候，門鈴響了兩聲，嚇得在廚房喝水的伊波趕緊跑來開門。

「你們有好好溝通吧？沒有吵架吧？」接過叢雲花月提著的袋子，伊波雷看向正在脫鞋的兩人，他有點擔心地問道，眼角還撇見星導晶也湊到玄關這邊來。

「哦、那個啊。」盯著另外兩人的緊張表情，叢雲花月忍不住笑出來。「分手了。」

「哈？」伊波震驚。

「不要聽這傢伙亂講。」沒好氣地白了身旁的人一眼，小柳狼補充，「我在重新追他。」

「哈？」星導皺眉。

「……我有點看不懂了，這兩個笨蛋在玩什麼奇怪的play嗎？」機械師扶額。

聞言，星導晶聳聳肩，他先是注意到叢雲花月嘴邊的弧度，又看了看小柳狼那副被飼主遺棄的狗狗委屈樣，只得無奈地勾起笑容。「誰知道呢。」